辞雲

此人太懒 没有介绍

【0813 牛若生贺】神祇的爱

祝牛岛生日快乐!!是完美he,另外放过我吧,不要pb


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我正蹲靠在墙边抽 // 烟。蝉鸣声填满了夜的孤寂,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裳。行李箱的滚轮在并不平稳的水泥地上一路咯咯直响,那天月亮藏在云后,只有我身后的这盏老式旧灯还发散着微弱的淡黄色光芒。


那时他穿着一件黑色长服,十字架显眼地挂在胸口处,他的额头上冒出了好多细小汗珠。我想他和我差不了多少岁,却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。


他似乎感知到我的内心想法笔直朝我走来,说来有些可笑,那一瞬间我竟认为他也许是被我背后的光所吸引来的,那些平日里视我为空气的修女们都停下脚步恭敬地称他神甫。


“您是来陪我的吗?”


我说的暧昧极了,迫使他停下来低头望我,我的脚被锁链拷上,只好仰起头看他,带着些祈求的意味,香烟燃起微暗火光,从我的角度望去,他正好在那火焰之上,像是在经受火刑的罪人。


修女提醒我自由时间到了,我掐灭了手中的烟,飘起的烟雾描绘了他的轮廓,刚才看他太过入迷,连烟灰掉落在手上烫起了一个小血泡都不知晓。


“嗯。”他神情冷淡地应了,在自己的背包里找寻着什么,接着递给我一张创口贴。我厚着脸皮将手伸到他的面前示意着他,他垂下眼看我,又挪开了视线,手指蘸过一旁修女递来的圣水向我洒了三下。他可真温柔啊,我将创口贴按在血泡上,泛着刺痛。


我是以殺人罪名被抓起来的。


在他来这之前,我连续殺死了五个人。他们被我藏的很好,直至炎热的夏季加快了尸 // 体的腐 // 烂才被人发觉,等我在街上被捉住的时候,尸臭已经弥漫了整个小镇。听说警察强行推开我家门的时候,吓吐了好几个。


那些被我殺死的人有的是男孩,或者女孩。


他们有的拥有与他相似的眼睛,或者温暖的笑容,我在他们身上寻找着牛岛若利的影子,可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他,于是我摘取了他们各自的五官缝成一张脸,左下侧还放着一颗不再跳动的心脏,血液凝固在地板缝里暗的发黑。


有人根据这张拼凑成的脸找到了原本属于它的主人,那是一名神父。


“你以前见过我吗?”


他被安排在我隔壁的房间,为了防止我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,他们为我戴上了手铐,他的话让我站在房门前思索了很久,“我想是没有的。”伤口的地方刺痒难耐,血泡已经破了,打湿了创口贴正往外冒着脓血,闻起来像是潮湿铁锈。


“可是那张脸……”他略带疑惑,怀中还捧着一本圣经——是为我驱散体内恶魔用的。我神秘地朝他眨了眨眼,他们都不知晓。


因为只有我知道,那是名为爱的恶魔。吞噬良知,引诱欲望,放大人心深处的贪婪。他无心的对视便能扼住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,一个无意间的触碰都像是一簇簇小小的火焰,试图灼伤我,渗入我的肌肤,潜进我的血液,融化我的心脏。十字架与圣水伤不了它,轻飘飘的带着爱意的吻却能让它奄奄一息。


“若利啊,是恶魔。”


是在很久以前,恶魔赐予我的梦里。


 

夜晚牛岛若利辗转难眠,圣经的书页在他手里揉皱了。如果抛去天童觉犯下的罪孽,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本该无忧无虑快乐生活下去的男孩。影子在月光下被逐渐拉长,向天花板延伸去,像是无法控制的感情,在计划着如何侵占他的身心。


第二天他再去看天童觉时,那人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沉静。他的房间昏暗,里面只摆着一张床,一盏灯,还有一幅耶 // 稣的画像,除此之外连一扇窗也没有。分明是白天,他却仍身处在黑暗。昏黄的灯像一簇快要燃到尽头的火焰,他的睫毛浓密且长,睫毛在眼睑处打下温柔剪影。


灰尘在空气里漂浮。


牛岛若利说不出话,天童觉抬头看他,细长的脖颈向前探去,他无声地注视着他,眼神带着侵略性。他的面孔冷白,唯有唇是浆果的红。


直到身旁的修女小声提醒了句神甫,牛岛若利才迈开步子。蘸取圣水向天童觉泼洒了三下,这是他每天必须接受,也是牛岛若利必须执行的仪式。


“若利,圣水是伤不了我的。”他盘坐在床上,抬起头,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灰色的床单上,逐渐晕染开。


“那是用来洗涤你的灵魂。”牛岛若利捧着圣书,食指指腹伸向天童觉的额头,念着他听不懂的东西。天童觉小声笑了,他的嗓音很低沉,尾音却因为心情愉悦微微上扬。他的手腕上满是割 // 伤,伤口已经愈合,却留下了一道道长短不一的肉色疤痕。


 

牛岛视角:


——但那不是我该管的。


我合上了书,挪开手指,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接着很快移开视线。我想那些伤口其实没有愈合,它们只是躲在了那层看似完好的皮下,血液也无法洗去,如同天童觉藏在肉身下的灵魂,早已满目疮痍。


“我可以牵牵你的手吗?”


他从床上爬起拽住了我的衣角,脚上铐着的铁链声在这巴掌大的房间里显得极为刺耳。他就像一个撒着娇的孩子,可我知道,那只是他美丽外表下的谎言,也许他哄骗那五个可怜的生命时也是如此。


我想要拒绝,可当他那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我时,我竟想起年幼那只死去的奶猫。他似乎有种能看穿我内心想法的能力,“若利啊,拜托了,再走近一些吧,我是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

他故意放慢了语气,像是用糖果哄骗小孩的人贩,温柔魅惑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,一步一步引诱着我掉入陷阱。


我无法移开视线,余光却能看见他身下有植物在生长,树的根须像来自远古时期的魔兽,无数的爪子从那里蔓延出来,它们捆住了我的脚踝向大腿伸去,而天童觉从始至终都带着得意、病态的狡黠笑容向我伸出手,仿佛我的下方是悬崖,是地狱,只有他能拯救我。


他的手好凉,像是在外淋了一场雨。


他从我的手腕滑到了指尖,很小心地与我贴在一起,十指相扣,“好温暖。”他将脸靠在我的手背上,轻轻蹭了蹭。我想要将手抽离,他却固执地加大力度不让我离开。


我们沉默了很久,却依然保持着这一种动作,我难以想象他残忍地用这双手剖出那些人的心脏,却能如获至宝般再度捧起我的双手亲吻下去。


他抬起头蹭着我,舌苔尖递来淡淡的烟草味,这是向心爱之人的进贡。我试着将十字架摁在他的心脏处,他没有推开。


“若利,只有你能殺死我。”


我离开他房间的时候,已经到了晚上,分明是燥热的夏季,却给人一种从冬夜寒风中走来的错觉。


修女交给了我一封信,是天主教那边的人寄来的,他们深切怀疑天童觉是自愿作为魔鬼的奴仆,并决定将他的处刑时间提前,放在下个月。


那天夜里我没能睡着,脑海中的人像是梦魇一般的存在。他殺死的人,拼凑成我的脸,恶魔赐予他的梦,他到底向恶魔献供了什么,又究竟许了什么愿?我无法去探求他的内心,只是隐约觉得不安,似乎我才是那个被剥夺了某样东西的人。


 

白天落了场雨,淅淅沥沥的,从窗口望去,天空还是未褪去的靛蓝色。


“所以,若利你教我识字是为了让我写封遗书吗?”


“嗯。放心吧,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。”天童觉看着那人从书籍中抬起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,笑的直不起腰。


“可是我都快死了哟?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好好保管。”


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那人,低着头半天没有动静,正当天童觉侧过身恶趣味地想看看牛岛若利此刻的面部表情时,他却突然张口,险些将天童吓了一跳。


“我可以向神发誓。”


“欸?这倒不用啦……不过我们可以拉钩。”天童觉也没等他回应,便伸出手勾过牛岛若利的小拇指,他的身上依然有股柔和暗香,小指冰凉,像一条蛇经过又迅速滑走,“这样就是我和若利君之间的约定了噢。”


“只有我们两人的约定。”他又重复道。



天童视角:


连着下了几天的暴雨,垃圾漂浮顺着水流堵塞在下水道处,无处疏通的积水蔓延进建筑里,可以淹没脚踝。最近牛岛若利一直呆在我的房里,教我识字看报,写自己的名字,可我却固执地要学会写他的名字。


他的指腹在我手心里一笔一划,痒得我忍不住蜷起手。“这就是我的名字。"痒意消失的瞬间,他写完了名字离开我的手心,患得患失感是如此严重,我深知不能如此。


“若利。”我轻声唤他。


“怎么了?”他放下报纸看我,胸口的十字架晃得我眼睛疼痛。我好怕这是一场即将醒来的梦,而我也从未拥有过他。可我只是一个卑劣的人,靠夺取他人性命来实现自己的愿望,我的身心早已溃烂,却渴望得到神祇的爱。


我爱你。我无声地朝他说着。他也许听到了,又或者没有,他只是捏紧了圣经的页角,力道大的似乎要把它撕碎,他张嘴发不出一个音节,我感觉不到呼吸,甚至连空气都窒息了。


良久后他松开了手,独自走出房间。页角皱巴巴的,被撕开了一个小口。我想他是在做我看不见的内心挣扎,可若利啊,即便是逃避,那早已被损坏的东西也无法复原了。


8.12号,距离我处刑日的最后一天。


我喜欢在夜深人静,就连月亮都睡着的时候观看他的睡颜。我期待他的笑容,眷恋他的温暖,我希望他的视线能永远落在我的身上。


我曾无数次的想象,他向我伸出手。他会按住我溃烂的伤口,抚平我焦躁的心灵,拥我入怀,可他不能。


这不是他的错,也不是我的。我们只是这个世界上两个孤独的游魂,两个受伤却可以互相依偎的人,出生在一个错误的时代。


他睡着的时候,十字架不会离他太远,圣书敞开放在桌上。外面的雨还未停,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我注视着他。


也许我曾对死亡无所畏惧,因为生老病死是常态,是规律,我们应当顺其自然,可那仅仅是在遇见他之前。当我意识到这个世界有他的存在后,我竟然开始变得'贪生怕死',我害怕与他的相知相遇会像肥皂泡一样一触即灭。


所以,我渴求像普通人一样热爱活着,因为只有活着,才能与他朝夕相伴。


 


牛岛视角:


他的眼神灼热无比,落在身上像是要将我融化。我反复回忆着他失落的表情和湿漉的眼睛,我本不该对他产生怜悯。直到喇叭声将我扰醒,我才意识到我睡着了,我做了一个很深长的梦,关于天童觉。


“神甫,犯人逃跑了!”修女在大力拍打着我的门。她们说晚上的时候天童觉还安静地坐在床头,可快到凌晨修女再次巡逻时,他却不见了踪影,只留下一个在床底漏着风的洞。


他们猜测这场大雨天童觉跑不了多远,于是锁上了大门进行地毯式的搜寻,可他却在这紧张的情形下,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。


“若利。”


“我好想见你,所以我就逃出来了。”


他躲在我的衣柜里,小声呼唤我过来。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千根被我活活吞咽下去的针,刺穿我的心脏,将我变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。


“你应该逃跑。”我艰难地朝他吐出这几个字,有一瞬间灵魂似乎脱离了我的身体,天童觉站在我身前,我看不见神。


他们很快就在我的房间找到了天童觉,我打开窗户用力推搡着他,枪声响起,子弹在我的腰部划出一道深长的伤口打碎了墙面,血液为我的衬衫加以色彩。


我听见他们在背后惊呼,可我只想着让他跑,跑得再快一点。忘掉一切,去拥抱神祇,去迎接全新。


他却拥抱住了我。


他惊慌失措地捂住了我的伤口,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,但他的存在像创口贴盖住了我十几年始终都在流血的人生。


他拉着我奔跑、又奔跑,十字架从我手中脱落。


他的手腕好细,像玫瑰的枝叶,似乎轻轻一折便能折断。枪声响在我们身后,停留在原地的人,他们在尖叫、在吵闹,可天童却是得到灌溉重新拥有生命的玫瑰。


“请问这位被我绑架的神甫先生,你猜我们要去哪?”他回头看我,眼里含笑。老实说我并不知道,也不清楚他会不会伤害我,可我却自愿迈开步子跟随他,直到湮灭,直至永远。


那夜我梦见我撕碎了圣书,砸破了十字架,牵过他向我伸出的手,抚平他受伤的疤,带他去期待,去希望,去向往。


我听见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,这是我从上帝那重新拿回的心脏。


那封字迹歪歪扭扭的遗书会被我们留在过往,我会拯救他,他即将被我救赎,因为我会亲口告诉他,我也爱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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